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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江南事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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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政殿。

“放肆!好大的膽子!堂堂巡鹽禦史府邸也敢夜闖,朝廷命官都敢刺殺!甄家這是要反了嗎?”

司徒峰跪著,額頭貼著青石板,“父皇息怒!兒臣……兒臣也不知甄家會做出這等事。今日一早,王府的總管說甄家來人求見。兒臣本以為只是尋常來往,卻誰知,他竟帶了兩大箱子的金銀。

兒臣嚇了一跳,深覺此事不尋常,幾番套話,才曉得原來是林大人握住了甄家貪贓枉法,謀財害命的鐵證,便是去歲父皇遣往江南查辦的欽差也是死在他們的手裏。

此乃大罪。甄家怕林大人揭發出來,便生了殺心,買通了好幾個江湖匪類欲假做強盜,欲深夜潛入巡鹽禦史府邸。

兒臣得知此等事情,當真是嚇得神魂俱散。直接把人扣押了起來,入宮稟報父皇,不敢耽擱。還請父皇派人通知,否則兒臣只怕林大人已經……已經……”

司徒坤抓起桌上的鎮紙扔過去,司徒峰也不敢避,那玉獅子鎮紙砸在背上,連哼都沒敢哼一聲。

“人在哪?”

既問甄家的人,便代表至少眼前這一關,算是過了。

司徒峰松了口氣,“兒臣讓人關在府上。”

司徒坤咬牙,“戴權,傳旨刑部……不,叫賀煊隨老五回府拿人,秘審!”

賀煊乃是禦前一等帶刀侍衛,司徒坤的心腹。說了刑部二字又轉了個彎,特意交代秘審,怕是恐甄家的人得了信,越發狗急跳墻吧?

司徒峰哆哆嗦嗦地應了,退了出去。

司徒坤這才招手讓暗衛出來,暗衛將一封折子遞上,“半個時辰前剛得的消息,屬下本想盡快送上來,誰知敏郡王正巧在。”

司徒坤神色一閃,接過來,果然,說的正是江南之事。

巡鹽禦史府邸遇匪,他派去的兩大暗衛一死一重傷,林如海昏迷不醒。

司徒坤手一抖,“白芷那邊怎麽說,林硯可知道了?”

“恐不知道。白芷未傳消息過來。屬下這邊的消息來得快。而敏郡王曉得,怕是因甄家上京藏銀的人是在未行事時便提前動身,因而敏郡王覺得此事還可回轉,特來稟報。”

這話說得輕巧,可司徒坤心裏如何不明白。甄家攜帶大批金銀都到京了,那麽江南怎會還沒有動手?遣送家財本就是甄家的破釜沈舟之舉。

恐怕送銀的人一離開,那邊就已行事了。這點他想得到,老五不可能想不到。

司徒坤神色微閃,面色十分難看。又想到林硯一個時辰前入宮時的情景,以他當時的表現應當是不知的。然現在卻未必了,且便是今日不知,明日呢?後日呢?

“傳信白芷,看住林硯,別讓他發瘋!”

“是!”

********

一品茶樓。

臺上,說書人正說著竇娥冤。一邊的女子咿咿呀呀地唱著:“地也,你不分好歹何為地。天哪,你錯勘賢愚枉做天!”

臺下,一片叫好之聲。更有那感性之人,早已淚水漣漣。

樓上,廂房內。

司徒岳一把奪過林硯手中的酒杯,“別喝了,哪有你這樣喝酒的。”

一杯接一杯的灌,好似只有這樣能讓自己冷靜下來,可偏偏握著酒杯的手一直在抖,好幾杯酒水不是灌進肚子裏的,而是抖出來的。

“你別太擔心,信上也沒有說林大人就一定……”

說到此處,司徒岳又閉了嘴,深覺自己實在不會安慰人。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怪?難道要他說,林如海也不一定就會死嗎?林硯聽了會怎麽想?不跳起來打他一頓才怪。

司徒岳瞅了林硯一眼,見他似是壓根沒聽進去,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免更是憂心。越發後悔,自己不應該將這消息告訴他。

這還是之前林硯得知林如海的打算,曉得林如海有些事情倘或不願意他知道,他這邊自是不可能及時得到消息後,拜托了他和司徒嶺的。

林如海與司徒嶺有直接聯系。並且司徒嶺在江南也有自己的途徑。因而,林硯一提,彼時司徒嶺沒想那麽多,就答應了。他也便跟著吩咐了一句,有關江南林家的消息,傳給他們一份,也給林硯一份。

結果……

早曉得,他應該把這消息壓下!

可惜,他得到消息的時候,林硯那頭也同時得到了。他急忙忙趕過去,也只來得及按住他,好懸沒在白芷面前露出不對勁來。

林府剛剛出事,皇上密報恐怕也才到吧?何況,為了穩住江南時局,不讓甄家趁勢追擊,林府尚且維持表面運作,秘而不發。

此時他們的消息居然能趕上皇上密報的速度,豈不是直接告訴皇上,他們與林家早有勾結,而且能力不小?

林硯眼睜睜看著被奪了酒杯而空蕩蕩的右手,停頓了好一陣才放下來。他明白司徒岳的心思。只是司徒岳也太小瞧了他。便是再如何失了魂,他也始終記著身邊有個白芷,時刻提醒自己不可忘了形。

也因如此,但凡這等時候,他一般都將白芷遣走。而如今賈府裏有個孕晚期的王熙鳳,大約是因著早期到底遭了些罪,很有些不舒服。他便讓白芷領了時常去查看的差事。面上也說得過去,不會惹人懷疑。

林硯一嘆,張嘴問道:“聽說五皇子去見皇上,還帶著兩個大箱子?”

司徒岳一楞,沒料到他還能扯出心思來問這個,可見他神色似是好了些倒也松了口氣,回道:“是呢!你可曉得那兩箱子是什麽東西?全是金銀!”

說著,司徒岳聲音小了下來,附耳過去,用只有兩個人的音量說,“三哥放在五哥身邊的探子傳過來的消息。甄家收攏家財送入五哥府上,是為了留下日後翻身的資本,也是想在五哥這求一份平安。誰知轉頭就被五哥給賣了。五哥連人帶錢都交了上去。”

林硯眸光閃爍,甄家會這麽做,怕是被林如海逼入絕境了,否則,他們不會鋌而走險。偏偏還不是用的毒/害的法子。皇上的暗衛懂醫,林如海現今又將林府慣得嚴實,旁人只怕難混的進去。

因此,甄家只能勾結了江湖匪類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打家劫舍。成了,尚有活路。輸了也不過就是如此了。

林硯小心臟又是一抖。

司徒岳憤憤道:“五哥這一手可真是厲害!甄家就算對不起父皇的信任,對不起江南的百姓,卻唯獨沒有對不起他!非但沒對不起他,還為他嘔心瀝血。

甄家做得這些事,五成是為了自家,可另外五成難道不是為了他?如今他倒好,直接把人給賣了來博自己的好處!也虧他下得去手!

偏還在這種時候!什麽今日才去的他府上。雖然探子未曾查詳細,可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。甄家的人只怕早來了,他壓著不動。算得日子甄家差不多也行事了,這才入宮。

此時,林府已經出事。倘或事不成,甄家必定暴露,再無回轉餘地。倘或事成,這麽大的事,父皇必定嚴查,這行事太過大膽,甄家難免留下痕跡。

便是沒留下痕跡。第一個想到的也只會是甄家,父皇不會就此罷休。便是甄家得以一時安穩,卻也已失了用處。

如此留著也不重要了。為了避免皇上遷怒,主動上報是最有利的舉動,不但解了自己的嫌疑,還是功勞一件。”

司徒岳眼底輕蔑諷刺之意十足,但想到涉及林家,不免又覷了林硯一眼,林硯卻呆呆地有些出神。

司徒岳知道的,他都已知道了。而他還知道司徒岳不知道,也不能讓他知道的。

林如海雖沒有明著告訴他,可他們父子十幾載,他了解林如海,正如林如海了解他。

從戶部欠銀之事被掀起開始,他和林如海便知道,這是對甄家最後出擊的時候。甄家不會坐以待斃,林如海也不會毫無防範。

而另一方面來說,甄家之事一了,暗衛便沒什麽用了。

林如海不介意府裏多這兩個人,是因為從大局來看,他需要他們,利大於弊。然而雖說皇上派人過去是為了保護林如海和家眷的安全,但請神容易送神難。等甄家沒了,江南定了,再讓皇上收回去,可能嗎?

到時怎麽辦?林府三個眼線做一窩,那可不是簡單的一個人能力的三倍,團隊作戰的效果素來是個人能力總和的雙倍甚至更高。

而且在江南,林如海還掌控得住,便是真讓暗衛察覺了些什麽,以林如海的手段,他們也未必能將消息傳出去。可在京城,那就未必了。

因此,以林如海的性格,有他身邊的白芷已經足夠,留下她也能讓皇上安心。江南那兩位就免了。

可要怎麽去除那兩位的威脅,還做得人不知鬼不覺?

借刀殺人是最好的辦法!

然而暗衛不是傻子,皇上也不是傻子。所以,兩個暗衛不能全死。至少不能在回京前全死。他還得留著一個來稟報皇上這一場驚心動魄的行刺。

如此,他才能更好得把自己摘出去。清清白白。

可兩個暗衛都這樣了,林如海卻安然無恙,讓人如何不疑心?所以,昏迷不醒到底是怎麽回事?這裏頭幾分是真,幾分是假?林硯一時竟有些拿不準了。

“王爺,林大爺,林府的管家林槐來了,說有要事求見林大爺。”

林硯猛地站起來,不待司徒岳開口,便道:“讓他進來!”

林槐一進來,便先跪下來,眼眶全是淚,“大爺,老爺……老爺他遇刺了!”

林硯身子一晃,這個消息他是早便知道了的。可林家的消息理應比皇上晚,他看了眼門外一丈遠處守著的白芷,便是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!何況,他本就憂心著,也不全是裝!

林槐上前一步扶住他,林硯緊緊抓著他的手,“父親……父親怎麽樣了?”

“傷及心肺!大夫……大夫說……”林槐低著頭,哭起來,語中之意將短尾段,被林硯抓著的那只手卻在林硯手心暗暗寫下四個字:性命無憂。

林硯一顆心總算落了地,面上卻白了不止一層,掙脫林槐便往外去,卻是被白芷死死攔住。

林硯怒目而視,“你讓開!秋鳴,去牽了我的馬來!我要回南!”

司徒坤了解他的性格,更了解他對林如海的在意,倘或聽聞這等消息沒個表示,就該懷疑了。

白芷半步不動。

林硯咬牙,直接抽了司徒岳護衛身上的佩劍架在她的脖子上,“你讓是不讓!”

白芷面色堅定,昂首赴死。

林硯臉色直接黑了下來。

林槐唬得心驚肉跳,忙跑過去同司徒岳二人一左一右制住他。

“大爺,老爺留了信!老爺還送了東西上京!”

這話倒是讓林硯回了神。

林槐遞上的是一個烏木盒子,裏頭一沓一沓全是甄家的罪證。甚至好多張上頭都染著血,觸目驚心!

林硯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。

林槐跪著哭道:“老爺讓人送過來的。那人身上全是傷,等將東西交給奴才便咽了氣。他說老爺留了話,讓大爺帶著這東西入宮呈給皇上。

還說……還說……大爺如今長大了,能夠獨當一面了,他也放心把林家交給你了。只是大爺這孩子氣的脾性得改一改,往後……往後做什麽事,都得先想想太太,想想姑娘,想想二爺!!”

這話活脫脫就是遺言!

林硯看著痛哭流涕的林槐一時懵了,這演技!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!如果不是性命無憂那四個字!他簡直以為林如海已經死了或者快要死了。

可即便心裏知道,眼看著林槐哭得這般慘絕人寰,也難免被代入了進去。渾身開始發抖,竟說不出話來。

司徒岳唬得一楞一楞地,小心拉著林硯,“衍之,你……你……你別著急,不一定的!傷及心肺,也不一定就治不好。你……”

話沒說完,但見林硯突地轉過頭來,睜著一雙紅的嚇人的眼睛道:“秋鳴,備馬!”

司徒岳和白芷剛想上前再困住他,卻聽他自牙縫中擠出兩個字,“進宮!”

********

司徒坤看著那帶血的一張張罪證,每一張都是鐵證。每一條都是死罪!

若說蘇瑾呈上來的那些,甄家還能尋替死鬼,可林如海這一份卻是辯無可辯。

貪墨賑災米糧,用陳米黴米換新米;囤積私鹽與官鹽抗衡;聯合鹽商掣肘鹽運衙門;操縱漕幫控制江南水運;謀害欽差大臣;如今再加一條,刺殺林如海!

一樁樁,一件件,不但物證俱在,還有人證證詞。甚至這人證可還沒死全呢!

如此,甄家再無回轉餘地。

這是司徒坤滿意的結果,可這個結果卻是林如海用命換來的。這上頭的血,是林如海的,還是送信人的,沒人知道。但不論是誰,見得此等證據,如何不動容?

林硯將這一切瞧在眼裏,默默低了頭,林如海啊林如海,不愧是老狐貍。甘拜下風!

司徒坤揮手喚了人進來,之前不動作是不知林如海做到了哪一步。現在有了這些,他還等什麽?

“命劉廣清即刻前往揚州,主持江南一應事宜。八百裏加急傳旨金陵守備速速捉拿甄應嘉一幹人等,押解回京!著令刑部尚書,誠親王前來見朕!”

劉廣清乃是司徒坤預備著接應林如海職位之人。這點林硯算到了。不論林如海的傷勢幾分真幾分假,到底如何,他此時必然是無法再主持大局的。而且,此事一了,皇上本就打算讓其回京。或許這裏頭還有幾分他的因素。

交給刑部也正常。可偏偏加一個誠親王。這就有意思了!

司徒坤交待完,這才看向跪在下面一動不動,仿佛已經沒有靈魂只剩一副軀幹的林硯,嘆道:“你且先回去。朕會派劉太醫與劉廣清同行,他最是擅長刀劍外傷。”

林硯不動,好一會才擡起頭來,眼眶紅通通的,卻偏偏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。

“陛下,學生想要回南!”

司徒坤皺眉。當初把林硯拘在京裏便是聖旨,所以,沒有他開口,林硯便一天不能離京,否則便是抗旨。

要說林硯這要求並不過分,不但不過分,反而是人之常情。可司徒坤有顧慮,他張了張嘴,還沒說什麽,便聽林硯又道:“皇上,倘或父親還有一線生機,學生自該回去侍候湯藥,安撫母親與年幼弟妹;倘或父親……”

林硯哽咽著,頓了好半晌才平息下來,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倘或父親有什麽不測,學生便更該回去!還請皇上成全!”

這些話,說的句句在理。司徒坤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。

他要用林硯,也急著用林硯,卻總不能連人家父子間的孝義都剝奪吧?

之前讓白芷看住林硯,是怕他突然回南,沖動之下壞了計劃。如今甄家罪證已在,聖旨已下。待得林硯回到揚州,只怕甄家一家子都已經鋃鐺入獄。還能做什麽?

只是林如海若是沒事還好,若是有事,林硯一準能直接拿刀殺進牢裏砍了甄家滿門!

甄家雖然該死,卻也該由他來處死!

司徒坤凝眉,看了林硯一眼,轉而一嘆,罷了。不論是看在林如海出事之際還念著他交待的任務,生死關頭還遣人殺出來送信的份上;還是看在林硯肚子裏有他想要的東西的份上,要真到了那一步,砍了便砍了吧!

“朕讓傳旨之人先行,你與太醫劉廣清一道走。”

林硯磕頭謝恩,轉頭回賈府收拾行李。

可惜,他到底沒有走成。因為,次日本打算啟程之時,江南又來了信。林如海醒了,好懸保住了性命。只是傷勢頗重,恐得休養好一陣。

如此去了最大的擔憂,司徒坤便不讓林硯走了。

此時,距離林如海遇刺已過去了好幾日。算著時間,這醒轉的消息也該來了。這結果自然也在林硯的意料之中。只是演戲演全套,在司徒坤面前的那一場是必須的。

而且他也是真想回南看一看。有些事情,即便心裏清楚,卻也總要親眼瞧見才能安心。

然而,他也知道,目前玻璃廠離不開他。不說立式望遠鏡剛剛完成,要準備運氣邊關,還得將原理,設計,使用等教給一兩個人,讓他們好再教給邊關將士。還有那新式手/弩,如今正在批量趕制的關鍵階段。

雖然圖紙是現成的,可有些組裝精細部分,還得他看著。

林如海既然沒了性命之憂,司徒坤哪裏會容他此時離開?

林硯在司徒坤好說歹說的勸說下最終妥協,悻悻然離了宮。

賈母卻很是高興,直喊阿彌陀佛,不但對著救苦救難觀世音念了一遍經,還拉著翡翠說要請寺裏的師傅祈福,保佑林如海賈敏。

嗯,好吧,對賈敏之心是真的。對林如海,那是附帶的。

可即便如此,林硯也領了這份情。

賈元春又言道:“老太太何必這麽麻煩,過兩日便是十一,我自是要去梅花庵住幾天的。那時,我幫姑姑姑父多拜一拜菩薩,念一念經就是。”

賈母笑著說好。林硯也只能謝過,心裏卻想著,自打第一回去梅花庵呆了四十九日後,賈元春每逢初一十五都去,卻也只住上一晚。這十一去做什麽,還住好幾日?

紅曲似是看出他的困惑,偷偷趁賈元春和賈母說話的空檔,在林硯背後小聲提醒,“已故的二太太是這月十一的生辰。”

林硯恍然大悟。

因賈元春等女眷在,林硯不好多呆,正準備退出去,便見一個小小的人影霍地一下沖進來,直接抱住了賈母的大腿,“老祖宗,求您說說話,讓他們別趕了襲人出去。老太太,襲人雖跟著我不久,卻也盡心盡力,我都用慣了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章有點平鋪直敘。我自己也不太滿意。本想換個角度,先把林硯和林槐兩個奧斯卡影帝演的放出來,然後再慢慢揭示這裏頭一半是做戲。可已經改不急了。我白天沒法碼字,一半都是大晚上碼字,然而定時第二天早上發。

要改的話,今晚改不成了。明天恐怕就得斷更。所以,先這樣吧。等全文完了,我或許會回來把不滿意的地方修一修。

林硯&林槐:感謝奧斯卡頒給我們這個雙黃蛋影帝小金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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